曾光輝:從歷史角度看現在的金融環境

文/曾光輝

最近市場都在預測聯準會主席柏南克是否會推出QE3,若真的實施了會造成怎樣的可能結果呢?歷史常會重複發生,本期我帶大家回顧從二十世紀初起和貨幣相關的幾件大事。

首先是第一次世界大戰,德國戰敗,要付出龐大的戰爭賠款,導致戰後國內經濟和社會動盪不安,一九二一年威瑪共和下的德國透過印鈔摧毀馬克,貨幣崩跌時債務隨著蒸發,握有硬資產的人則變成富有,而戰爭賠款以黃金馬克連繫,並不違背國際賠償,貶值反而可以刺激出口,甚至發生一九二三年鈔票乾脆只印一面,以節省油墨的特殊情況。
這種看來是有計畫性的通膨目的,是要引起歐美同情,後來美國甚至還提供貸款給德國,之後造成歐洲主要國家貨幣競貶和通膨,所以印鈔票使得貨幣貶值,帶來極大的破壞。

第二件事,一九二九年十月二十八日美國股市黑色星期五,道瓊暴跌一二.八%,資產開始泡沫化,通縮效應產生,失業增加,生產減少,金融恐慌蔓延到歐洲,迫使將貨幣兌成黃金,黃金開始外流,一九三三年三月,羅斯福總統開始推動緊急銀行法案以穩定金融,隨後羅斯福乾脆宣布收回民間黃金,以每英兩二十.六七美元收購,直到最後以三十五美元為訂價,讓美元對黃金貶值七○%,而不是對其他國家貨幣貶值,最後美國才逐步擺脫危機。

第三件事,一九四四年布列敦森林會議將黃金訂價在三十五美元,以美元為世界貨幣和儲備,黃金和美元可互換,規定任何國家不能隨意貶值。但就在一九六○年代,先是英國國際收支失衡,英鎊被高估而一九六七年正式貶值一四.三%,布列敦體系出現裂縫。

同時期,一九五九∼一九七五年的越戰改變了美國經濟,從預算赤字到貿易逆差導致通膨。首先發難的是,法國總統戴高樂宣稱美元喪失領導地位,開始用美元兌換黃金,黃金外流嚴重;一九七一年尼克森宣布薪資物價管制,課徵一○%進口關稅,關閉黃金窗口,這二種政策形同美元貶值,當一九七二年各國也受不了逐步採取匯率浮動,結果美元貶值貶出危機,雙赤字+戰爭導致通膨,一九七三年IMF只好宣布自由決定匯率,且和黃金正式脫鉤。

直到一九八一年聯準會主席伏克爾將利率提高至二○%,通膨率逐漸下滑,構築了強勢美元,加上其他減稅政策,美國開始復甦,在這過程中,由於美元轉強以至於對日德出現大量逆差,美國又開始思考貶值的必要性。一九八五年九月廣場協議各國協議美元貶值,結果失業率未降,經濟成長未起色,卻導致另一個通膨。 以上三段歷史告訴我們,本身經濟有問題時常會導致政策轉向貶值,而貶值方法不當或是競貶連鎖效應,就是造成惡性通膨。

現在的美國是,經歷二○○○年科技泡沫,二○○一年九一一事件讓美國維持二%以下的低利率。葛老對通縮具有恐懼感,當時中國又輸出通縮,導致葛老維持低利率,但副作用是為華爾街提供安非他命,因為低利率代表可以提高或擴大風險性的交易,所以房地產上漲給次級房貸事件提供機會。

接任的柏南克對通縮如葛老一般恐懼,他曾經引用傅利曼的話:「必要時可從直升機上撒下剛印刷的鈔票以避免通縮。」兩人都認為通縮是敵人,解決通縮的方法就是製造通膨,印鈔票是簡單的事,現在中國對美國雖持有超過二兆美元的國債,但中國不會像一九六○年代因為要兌換黃金而出問題,美國當然更有理由印鈔票。 最近國外機構提到美國的「財政懸崖」,會不會已經在引燃QE3的火種?過去發生過的事極有可能再發生,我們擔心的是當QE3包著糖衣的毒藥溶解時會不會讓美元貶值出現失控?而下一輪的通膨是不是更厲害呢?當全球資本家等QE3來解套時,他們已經預先想到當糖衣溶解時怎麼做了,你呢?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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