▲在屏東內埔,有一群農民,土法煉鋼出MIT巧克力,站上國際舞台。(圖/商業周刊/攝影陳宗怡)
文/蔡茹涵
一座以檳榔聞名的小鎮,一票從未種過可可的農民,如何擺脫「破壞水土保持」魔咒,用19年,站上國際巧克力奧斯卡舞台,讓世界看到台灣?
2019年11月18日,擁有「巧克力界奧斯卡」美譽的世界巧克力大賽(ICA,International Chocolate Awards),在距離台北1萬4千多公里,也是可可文化發源地的瓜地馬拉決賽現場,台灣一共拿下了8金30銀9銅,還勇奪「全球最佳黑巧克力」最大獎。更令人驚奇的是,這批業者幾乎全數來自屏東。
據屏東縣政府客家事務處統計,保守估計,當地可可樹耕作面積已逾2百公頃,年產值近8千萬元。
是什麼樣的契機,讓這個過去以種植檳榔聞名的地方,轉型做起一條龍的巧克力事業? 答案,要從921大地震,和一位賭上10年也堅不服輸的客家老農說起。
問起屏東種可可的第一人,所有人都會指向「老爹」邱銘松。邱銘松的家族世代居住在內埔鄉。他從1975年開始種檳榔,全盛時一天就有3萬元收入,但眼看檳榔產業沒落、年輕人不斷離鄉,以及921大地震後,檳榔不利水土保持的負面聲浪不斷襲來,他開始醞釀轉型。2001年,他去了一趟朋友在印尼的可可田後,終於拍板定案種植可可樹。
他花4年耕種,終於採收出第一批可可果。四處詢問後,才發現關鍵問題——台灣的巧克力市場號稱60億,但幾乎所有食品大廠,都是直接向國外進口可可膏、巧克力鈕扣等半成品回來加工。還是原料的可可果,內銷賣不掉,外銷量又不夠。
難道只能全部砍掉?他一氣:「我就不信,靠自己做不出巧克力!」他沒想到,這一試,就是漫長的5年。
2010年,這對父子終於做出了一系列MIT巧克力。幾年內,一棵棵矮壯的可可樹,就在屏東田間長了起來,大約7、8成種苗都來自邱氏。
「最困難的部分,是為屏東巧克力在市場上找到一個定位,」客家事務處處長陳麗萍坦言。對一般消費者而言,屏東巧克力一來太貴,二來沒有花俏包裝,市場不易做大。如果效仿哥倫比亞等地,專心輸出可可果原料,人力成本又太高,「2017年左右,真的開始有可可農想退出放棄……,正一團混亂的時候,突然有奇蹟出現,就是福灣得獎了!」
2017年首度在ICA亞太區比賽奪牌的福灣巧克力,形同為屏東巧克力指出了一條「往精品邁進」的新路。
獲獎無數的福灣,從執行長許華仁投入巧克力到得獎,才短短兩年。許華仁是屏東東港著名三星級旅館福灣莊園第二代,中山大學資管系畢業後,因為喜歡料理,跑去念了高雄餐旅大學研究所,擁有5年廚師資歷。2015年,他到義大利度蜜月時,買了一塊ICA獲獎的巧克力來吃,意外成為職涯轉捩點。
2016年,他嘗試向周邊小農購買可可豆,和福灣莊園的點心團隊共同開發巧克力;2017年,更開始向小農計畫性大量收購,目前光是福灣,一年就會用掉15噸可可豆。
許華仁結合在地食材,做出台灣一號、玫瑰荔枝巧克力、櫻花蝦巧克力等特殊商品後,開始赴歐美參賽。 但陳麗萍坦言,在當時多數農民的眼中,出國參賽被視為「有錢人的玩意」,大家想都不敢想。
「這樣不行,大家如果連國際比賽標準都沒概念,怎麼可能走向精品?」陳麗萍說。於是,客家事務處在2019年達成不可能的任務:將ICA亞太區比賽移到屏東舉辦!
歷經19年,沒有主導者,而是所有人發揮各自優勢:有堅毅的客家老農,用10年換取一塊MIT巧克力;有政府角色,協助輔導跟帶進資源;更有年輕人,為大家打開通往精品之路的大門。
終年豔陽高照的屏東,終於漸漸發展出全新的產業聚落。
※精彩全文,詳見《商業周刊》1680-1681期。
※本文由商業周刊授權刊載,未經同意禁止轉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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