Libor醜聞十年後又有「妖鎳」 陳冲：貪念毀2大金融市場

▲新世代金融基金會董事長陳冲。（圖／新世代金融基金會提供）

記者吳佳穎／台北報導

三月初倫敦金屬交易所(LME)發生震驚全球的「妖鎳」事件，新世代金融基金會董事長陳冲說令他想起，十年前Libor爆發醜聞也是這樣。Libor及 LME都曾是英國的驕傲，立意良好的制度，都因貪念毀於一旦；金融市場不是吃人的市場，本有其規矩與道理，投資與投機，都是正常行為，看法不同才能形成流動性，但都不能過分，一旦過分，貪婪是圖，減損整體經濟價值，加大波動風險，就不是市場原意。

陳冲表示，前些日子，他觀賞一部警探片，結尾引用英國歷史學家James Anthony Froude名言：「野生動物不會為競技、娛樂殺生，只有人類才會折磨或殺戮同類為樂。 人類真是眾生中唯一以折磨或詐欺他人為樂的物種嗎？」

無論是近期的妖鎳事件、十年前Libor醜聞，都讓他浮現Froude的名言，並感嘆：「人之初，性本善？為基本生存以外的慾望，傷害他人，引以為樂，難道就是人異於禽獸之處？」

陳冲說明，妖鎳事件仍硝煙瀰漫，但在俄烏戰爭之前，世界鎳價不曾超過每噸2萬美元，由於俄國產鎳占全球一成，開戰後，交易價開始攀升，3月4日已達2萬9000元，3月7日越過4萬8000元，至3月8日更因軋空(short squeeze)，升至歷史高點10萬1365元。本來依市場規矩，做莊的LME只要追加保證金或強制平倉即可，但LME卻做了成立145年未曾出過的怪招，居然宣布3月8日交易不算，一切回歸3月7日重新發牌。

簡單言之，3月8日在紀錄上，當作沒有發生，陰謀論隨之而起。事情全因鎳業巨擘青山控股公司過度做空，損失可能高達三百億美元，連帶影響一串經紀商，為了免系統風險，LME不得不出面止血；另有陰謀論，則說LME於2012年被香港交易所收購，會為青山控股兩肋插刀，其中應該有中國因素等等。

陳冲說，不論背後真正原因為何，推翻交易結果，對LME百年信譽，乃至市場秩序，當然是嚴重打擊，不知何時可以恢復？目前國際上已有集體興訟，甚至另設交易所之議。

陳冲表示，還記得曾任英國財政部司長、後轉任LME執行長的Alan Whiting在與他會面時，對當年斷然處置日本住友炒作銅價，以及LME居全球牛耳等感到驕傲自豪的言語。但面對LME今日困境，Whiting地下有知，應該會泫然涕下。

至於Libor，曾是全球金融交易利率計算的準繩，牽涉300兆美元以上貸款或投資的利息計算。陳冲說，Libor由英國銀行協會(BBA)根據會員每日願付出的利息報價，由隔夜利率發展至一年期，且為了使Libor有代表性，又不會被操控，還特別在計算時扣除極端值(剔除最高最低25%的利率報價)。

「但結果還被操控了！而且是集體舞弊，涉及全球主要銀行。經跨國主管機關調查，歷史悠久的Libor於2022年起停用，對業者除有至少5億罰款(其實微不足道)，以及2017年11月有13名交易員法辦之外，似乎不了了之。」

陳冲分析，Too big to jail，加上Too big to fail，是官方或業界處理本案主要的心理障礙。實在也茲事體大，無從處理。事發後，金融時報有一篇文章推測，這種操控從1991年即開始，如果屬實，醜聞牽涉的機構、時間、金額，如計算賠償，將絕對是天文數字，動搖G7的國本也絕不誇張。

他認為，金融市場不是吃人的市場，市場設計本有其規矩與道理。投資與投機，都是正常的行為。市場中有Investor與 Speculator，看法不同，才能形成流動性，促成市場的運作，其或增加價值、或規避風險；但都不能過分，一旦過分，造成貪婪是圖。1987年電影Wall Street中，還為Greed is good找理由，合理化詐欺或折損他人，以致減損整體經濟價值，加大波動風險，就不是市場的原意。

Libor及 LME都曾是英國的驕傲，立意良好的制度，都因貪念毀於一旦，能不戒慎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