評／上下交相賊的年代 小部長來也

▲新政府已於5月20日上任。（圖／記者季相儒攝）

記者徐珍翔／特稿

520過後，財政部長許虞哲今天首次作為主角站在立法院備詢。想到他過去對媒體避而不見的作風，不少記者一早就抱著看好戲的心態站在他座位旁，果然，一字排開的攝影機、被媒體擠得水洩不通的走道，都讓他看傻了眼，不過下一秒媒體更傻眼，許虞哲竟宛如剛入門的小媳婦，一路拖著心不甘情不願的步伐走向座位，甚至一度佇足不前，恨不得當下能有白馬王子現身救美般，態度之扭捏，令人難以想像他正是未來要扛起國庫一年上兆元稅收的新財長。

相較之下，前財政部長張盛和既被網友封作十大惡人，又被英國金融雜誌《The Banker》評選為全球及亞太地區最佳財政部長，管不住的嘴巴、大砲的性格，雖讓他的評價兩極，但也讓更多國人看見財政部；過去將近4年間，他一方面運用媒體資源，把稅改議題炒得風風火火，另一方面又主動和立委諸公溝通，終於在任內通過財政健全、房地合一課稅兩大案，即使褒貶不一，但可以確定的是，從其他部會官員的口中，財政部的評價往往都是「不好搞」。

財政部必須好搞嗎？其實，相較於一些任務以興利為主的部會，財政部多半是在設法防弊，兩者之間孰對孰錯恐怕難下定論，但至少，各司其職是有的，專業掛帥也還說得上。可是，隨著新政府上台，大政委小部長、大次長小部長等評價開始出現，當中的共通點則是──小部長。

而今天，許虞哲正好讓我們看見如何恰如其分地扮演好這個新角色，不但一開始就對媒體擺出閃躲姿態，甚至中場休息時間，再次遇到媒體包圍，也立馬拿起水杯喝水，直呼自己沒聲音、舌頭破，當下更把昨天才剛上任的次長吳自心搬出來擋箭。有趣的是，他隨後趁著眾人不注意，竟跑去一旁與立委打招呼寒喧，瞬間不藥而癒；此外，就連立委質詢時，實問虛答的內容也讓不少人看不下去。

▲財政部長許虞哲。（圖／記者李鍾泉攝）

立委賴士葆就質疑，新財長的業務報告內容都是形容詞，且留有許多伏筆，之後只好先放話，要許虞哲別成為專替富人減稅的部長，否則將送出「虞哲髮夾彎、欺騙窮人家」的評價。立委盧秀燕則說，許虞哲的態度就像閃避問題的老公，當老婆問是否愛她時，卻回答：「妳今天很漂亮。」

此外，觀察許虞哲的答詢態度，不時會出現沉默不語的狀況，彷彿正試圖與行政院連線求救，可惜的是，這通電話現在不會通，以後備詢時也不會通，於是，他只好從口中擠出各種「沒構想」、「要討論」、「等行政院」等字句，甚至，就連財政部旗下的公股行庫人事案，竟也全推到行政院身上，此時看來，小部長一職實在當之無愧。

問題是，許虞哲擁有30年稅官資歷，難道真的說不出道理嗎？恐怕未必，今天在賴士葆逼問下，他也脫口說出了「我們45％（俗稱富人稅）一定會留著」。被盧秀燕逼急了，則在「未取得授權」的情況下，說出「實施長照，現在稅收是不夠的」，更透露行政院打算把營業稅提高0.5個百分點、遺贈稅提高到20％，藉此籌措財源。甚至，被問到次長蘇建榮是國王（林全）的人馬，究竟財政部誰說了算？他也忍不住回答：「當然是部長阿，因為他公文看完要給我看阿。」

可見，很多問題並非許虞哲答不出，只是不能說，因為他不知道那些話「老闆」聽了會不高興，只好奉行多說多錯、少說少錯、不說不錯的哲學，同一時間，老闆也正盤算著如何利用這些手中的棋子來達成各種政治目的，如此一來，全民只能被迫看著這齣「上下交相賊」的戲碼。

相同案例，其實也正在其他部會發生，許多首長都習慣性把問題拋給行政院的「跨部會平台」，彷彿它無所不能，美其名是提高協商效率，但很多人忘了，過去部會意見不同，往往是因為立場不同、專業不同，其中，立場尤其重要，如今，我們已進入上下交相賊的年代，小部長來也，導致各部會立場不明、專業隱晦，凡事等著上級指示，試問，上級真的無所不能？這對台灣真的好嗎？

●作者徐珍翔，《ETtoday東森新聞雲》財經中心記者。以上言論為個人立場，與公司無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