理財周刊／破壞互惠互利 文明浩劫

文．馬凱

人類文明繁衍發展數千年，不分古今中外，所仰賴的根基，就是互惠互利。自脫離自獵自耕、自給自足，開始互通有無、以己之所餘補人之不足的那一刻，文明就不斷增進。

互惠互利絕不是什麼崇高的道德理想，甚至不為參與進步過程的眾生所深切認知；就像日夜運行、萬物滋生，在不知不覺之間發揮其大用。

當兩個人、兩個家庭、兩個族群發現彼此擁有對方所需，兩相情願地相互交換，必然皆大歡喜；這就是互惠互利。只有一方獲利，或竟損人以利己，則除非運用強權，必不能得逞；一旦強權不足恃，就立刻中止。因而，可以永續的交易，必定互惠互利。也由於互惠互利，人人發掘自己最擅長的工作；一面放大規模降低成本，一面則透過全力投入、長久從事，而使技藝持續提升，發現更有效的生產方法、趁手工具，讓全體的福利日進。

我們生活其中的市場經濟，或稱之為資本主義，其實就是將無數個體每日進行的交易整合而成的一個概括名詞；其中沒有任何艱澀費解的玄妙或陰謀存在。因而一旦將互惠互利的自願交易剝除，資本主義立刻崩潰，市場經濟即名存實亡；事實上整個經濟都會陷入停滯乃至癱瘓。

但不是沒有辦法暗中斷送市場乃至文明的性命。互惠互利是建立在雙方對利益的明確認知上，可是如果一方掌握了不對稱的資訊，刻意加以隱瞞，讓對方因此吃虧上當甚至傷身害命而不自知，交易就失去了互惠互利的本性，蒙上了損人利己的陰影；文明也走上歧路，往邪惡的方向偏移，為損人利己的惡魔效力。

隨著科技發達，生產不再單純、直接；太多的迂迴過程、化學用品、物理技巧讓不對稱資訊觸目皆是；產銷者常能掌握可隨意隱瞞的資訊以損人利己。然而紙包不住火，謀財害命的勾當做多了、積久了，形跡終將暴露。

食安事件、黑心商品與建築頻傳，使得人人自危，不敢吃、不敢住、不敢買，交易不斷受挫，市場愈來愈不被信任；這是數十年來文明所遭遇的最大危機。

如果不能讓交易雙方再重建互惠互利的初衷，市場交易逐步萎縮、倒退，人類文明的根基終將崩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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